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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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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東方不敗還是沒有回來。

平安一邊侍候著西門慶吃飯,一邊打量西門慶的臉色。以前那些小娘,哪個不是每天盼著少爺去,少爺說一不二,高興了就去,不高興就不去。

現在這位竟然夜不歸宿,少爺恐怕要生氣了吧!不過少爺這臉色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生氣,這是怎麽回事?

忽然想到東方不敗那副可怕的氣壓,平安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其實少爺才是一直被人強迫的那個吧,如今惡霸終於走了,少爺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生氣。

越想越覺的可能,平安看西門慶的目光滿是同情,原來不止他怕東方不敗,少爺也是個可憐人。

西門慶還不知道平安已經把他腦補成了被惡霸強占的小白花,良家婦男,要是知道,估計立刻就要暴跳如雷了,他向來只有強占別人的份,哪有被別人占便宜的時候,幸好他不知道。

吃完飯,西門慶讓平安去書店給他買幾本詩詞。

平安從沒見到過自己少爺主動買書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在西門慶不耐煩的聲音中,他噔噔的跑了出去。

等跑到書店,看到那一屋子郁郁不得志的書生,這才明白,他家少爺這是受刺激太大導致轉-性了!

平安連字都不認識,哪裏認得什麽詩詞,只能讓書店老板給拿,拿的越多越好。

書店老板正愁沒人買書,遇到這麽個冤大頭,也不管是詩詞還是小說話本,甚至連小黃冊子都給平安裝了不少,最後還熱心的給雇了一輛驢車,直接送到西門慶府上。

西門慶一看那滿驢車的書,臉都黑了,幸好他伸手拿了一本,發現這本書裏十分的有料,比他珍藏的那些還生動形象,這才笑逐顏開,讓人將書都搬到了書房。

翻翻找找了一會兒,他終於找到了一句合適的詩,這才拿出一頁精致的花箋刷刷點點寫了一行字。

寫完之後,他叫來平安,吩咐他去池塘裏折幾朵蓮花,連著這花箋一起送到李師師那裏。

他知道閻王易見,小鬼難纏,特意給了平安一大筆銀子,告訴他一定要讓媽媽送到小娘子手上。

平安這才知道自家少爺的打算,不禁笑逐顏開起來,少爺吃肉,他才能跟著喝喝湯不是。

他向來乖覺,十分的嘴甜頭腦靈活,又是以前就做慣了這種事情的,,立刻跑了出去,為西門慶辦這件事。

一間奢華而低調的臥房內,一個小娘子正拿著一個花箋看著。

只見那小娘子生的極美,纖巧削細,面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身上一身翠綠的裙子,直如雨打碧荷,霧薄孤山,說不出的空靈輕逸,正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

而那花箋,正是西門慶早上所寫的那個。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哼,字倒是好字,就是這詞太過刻意,有些嘩眾取寵。”李師師將花箋扔在地上,轉身去看旁邊敞口碗裏擺放的荷花。

荷花粉嫩的顏色襯著那白瓷碗與清水,倒是說不出的好看。

第二日同一時辰,李師師又收到了一枚花箋與一株開的正好的蘭花,花箋上寫著“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李師師將花箋扔了,只留下那蘭花留香一室。

第三日是百合花,花箋寫著“學染淡黃萱草色,幾枝帶露立風斜。”

李師師臉上露出一絲淡笑,但還是將花箋扔了。

第四日送來的是玫瑰,花箋上寫著“接葉連枝千萬綠,一花兩色淺深紅。”

李師師笑而不語。

第五日送來的是芍藥,“艷艷錦不如,夭夭桃未可。”

李師師隨手將花箋放到了桌上。

第六日,西門慶寫好詩詞,讓平安去尋紫薇花,平安苦著一張臉道:“少爺,昨天的芍藥就是我從一戶人家偷來的,今天又要尋這紫薇,我到哪去給你找啊?”

“我要是知道還用你去,快去,別誤了時間。”西門慶催促著。

平安接過花箋,“少爺,這都松了五日了,銀子也花了一大把,這什麽時候才能成功啊?”

西門慶笑著拿起一邊那本昨天他沒看完的小說,眼也沒擡,“早晚會成功的,急什麽。”

平安扁了扁嘴,感情你不急,去找花的又不是你。

不敢跟西門慶再抱怨,他眼睛一轉,湊到西門慶身邊道:“那位走了好幾天了,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西門慶知道他說的是東方不敗,神情一頓,但很快就笑道:“不回來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思。”

他現在希望東方不敗快點回來,這樣他就不用去找花了,平安心裏這麽想著,但卻不敢說,拿著花箋退出去找紫薇了。

這幾日,東方不敗到底在做什麽,還有,那天他為什麽不告而別呢,如果時間能倒流回西門慶去找高衙內那天,一切就都清楚了。

那天西門慶走後,東方不敗便開始修煉武功。其實他修煉武功根本不用刻意去做,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他該做什麽好,以前的生活中也只有修煉和殺戮,這倒是成了一種習慣。

自從跟西門慶在一起後,他就很少這麽靜心的修煉,反倒有些不習慣,苦坐了一會兒,他就覺的煩悶的厲害,便走到院子中閑逛。

他剛一到院子中,就感覺西面的墻頭有人,那人探頭探腦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要是依著東方不敗以前的性子,這種人就直接讓他魂飛魄散,可是現在,他倒好似沒那個興致了。

根本不用看那人,袖子裏的食指一彈,一道無形的氣勁就直奔那人的面部而去。

那人被擊中面門,發出一聲慘呼,從墻上掉了下去。

東方不敗冷哼一聲,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這院子中有一棵梧桐樹,此時枝葉繁茂,樹下放了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倒是消暑的好地方。石桌上有茶水,他坐下後就拿起茶水慢慢的喝著。

再說外面掉下去的那人,一落地,就用手去摸腦門,手剛一碰到腦門,他就發出“哧溜”一聲吸氣聲。沒辦法,太疼了,腦門腫的跟饅頭差不多少。

又想起剛才的情形,他只覺的詭異莫名,沒看見有任何東西飛過來,卻能感覺被什麽東西擊中了,這是怎麽回事?

一邊想著,他一邊護著腦袋往外走。

西門慶租的這個院子是這條街的第一家,西墻外面是胡同,這男子穿過胡同,又四處尋找了一番,這才小聲道:“李官人,李官人?”

“這裏呢,喊什麽!”一個淡青色的人影從一個角落裏走出來,看那模樣,不是李邦彥還是誰。

“李官人,您在這呢,讓我好找。”男子諂笑道。

“周三,不是讓你去盯著那個靈虛真人嗎,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李邦彥問道。

周三立刻委屈的指著他的腦門道:“李官人,不是我想回來的,你看我這頭,我剛往裏面看兩眼,頭上就挨了這麽一下,從墻上摔了下來,摔的我渾身都疼。”

“哦?”李邦彥來了興致,“你詳細說說。”

周三立刻把剛才那種詭異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完,還道:“李官人,您這錢我可賺的實在不容易,就這個傷,沒半個月都養不好。”

李邦彥沒聽他抱怨,而是踱著步子慢慢的敲著手裏的扇子。他那日在酒樓一見東方不敗就覺的此人十分不尋常,應該是有些真本事的,而當今皇上癡迷道學、煉丹,最尊敬的就是這樣的道人,所以他立刻就動了心思。

不過,他也不敢輕易的就向皇上舉薦東方不敗,萬一東方不敗沒有真本事,他豈不是要受連累。苦思了半天,才想到找一個人來觀察一下這所謂的靈虛真人是否有什麽神異的地方,於是便找到了周三。

聽周三這麽說,他心中驚喜萬分,看來這靈虛真人果然有過人之處。不過,萬事都要小心才好。眼珠一轉,他從袖子中又拿出了一錠銀子,遞給周三。

“李官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周三嘴裏這麽說,手上卻一點都不慢,伸手就要去搶那銀子。

李邦彥卻一收手,躲了過去,笑道:“沒什麽,就是讓你再去那院子看看。”

周三的笑容一頓,“李官人,你這是在開玩笑嗎?那院子邪性,我這次是一個大包,再去,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李邦彥又從袖子中拿出一錠銀子,與先前那錠銀子並排放在一起,也不說話,笑著看周三。

兩錠銀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照的人眼睛都發亮。

“好,李官人既然瞧的起我周三,我周三就再跑上一次又何妨。”周三說著,一把抓住李邦彥手裏的銀子,又滿臉笑容的看了兩眼,這才塞到了懷中,又原路返回了胡同,蹭的一下竄上了墻頭。

東方不敗心情正不好,就感覺到剛才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又回來了,這讓如何不怒。

正好,梧桐書上有一片樹葉飄然落下,他對著那樹葉一揮,那樹葉便直飛向周三的面門。

摘葉飛花,皆為利劍,說的就是東方不敗這種人。

周三只看見一個什麽東西飛來,還沒反應過來那個是什麽,就感覺腦袋巨疼,手上無力,一下子摔了下去,發出噗通一聲。

李邦彥在遠處看周三又摔了下來,趕緊躲了起來,等著周三一會兒過來跟他說說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左等周三不來,右等也不來,沒辦法,他探頭向外望去。

只見悠長的胡同裏,周三就如同剛才他所見到的一樣,仍舊躺在那裏,沒動彈過一絲一毫。

周三不會死了吧!李邦彥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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